“咚咚咚。”
“请进。”
在敲响了学生面谈室的房门后,我很快就听见了上官老师的声音。
“老师,我来找您查询考试成绩了。”
“哦,是岳薇同学啊,请坐。”面谈时有四张沙发呈正方形分布,在沙发的正中央是一个装饰精美的木桌,桌子上摆着许多与“面谈”毫不相关的事物,其中一些甚至引起了我的兴趣。
“这是购物中心才有卖的酒心巧克力...”
“这是超市进口食品区的高级曲奇...”
“这是奶茶店特供的最新饮品...”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目光太过热烈,上官老师竟然笑出了声音。
“喜欢的话可以尝一点儿哦。”
他带着笑容温柔地说道。
“可以吗?”
“当然,这些不就是给你们这些孩子准备的吗?”
虽然被称作“孩子”让我有些轻微的不舒服,我还是拿起了一块巧克力送进了嘴里。
“谢谢老师。”
“没事没事,刚才进来了很多同学,他们都不敢动这些食物呢,幸好岳薇同学给了我面子,不然我就要担心这些食物要被浪费了。”
上官老师看着我吃完巧克力,似乎还是没有和我聊成绩的打算。
“可能大家只是不太好意思吧?”
我随口回答了一句,心里依旧在回味巧克力的醇美。
但上官老师却露出了惊讶的神色:
“咦,难道说在你们眼里我很可怕吗?”
“呃,倒也不是这么说,毕竟在老师面前,学生总会有些放不开吧。”
我自认为说出了一个很不错的答案,但接下来,我就会为我的答案而感到后悔了。
“哈哈,没错。”上官老师在听完我的回答后笑了两声,“那么,岳薇同学,为什么你在老师面前表现的这么自然呢?”
“...”
我忍不住抬起头来,却直接对上了上官老师的目光。
那目光尖锐的仿佛能把我刺穿。
“我认为像齐嘉懿班长那样的做法才叫在老师们面前表现得自然。”
联想到齐嘉懿多次在班级尴尬时刻挺身而出直面上官,我认为我的回答很是合理。
“这倒也是,但岳薇同学,你似乎有很多和大人打交道的经验呢。”
上官老师没打算让我这么简单地糊弄过去,我开始意识到我遇到了不小的危机。
“老师,我们可以开始谈成绩了吗?”
“运动会上你在双飞跳绳项目中获得了第一名对吧?”
“那只是巧合罢了。”
“老师我很奇怪,一个擅长运动,在师长面前神态自若,长相秀气的男生为什么在班上不讨人喜欢呢?”
啊,都说了那是巧合而已,都怪可恶的林初墨没有和我说实话!
还有,长相秀气是什么意思,我怎么感觉这话是在骂我啊。
“岳薇同学,在班级和年级里位于最下层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吗?”上官老师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笑容,他就像警察审讯犯人那样逼问我.
“老师,您觉得可能吗?我会拿我的未来做赌注吗?”
“这倒也是,要未来过一个像样的生活,就必须在这里发挥自己的实力。”上官老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正当我以为这闹剧一般的面谈终于可以结束时,上官说出了在我心里像雷击一般的话语:
“除非你对于未来根本不感兴趣,你都不清楚自己是否拥有未来,对于现在的你来说,能留在这里就是最好的结果了。”
听到这话,我竭力隐藏起自己心中的惊涛骇浪,强作正经地回答:
“没想到老师您已经是成年人了还会去看些无聊地小说动漫,您说的是哪部作品的剧情?还是说您真的相信现实生活里存在这些事情?我可是有着正常的父母,正常的生活的普通高中生而已。如果老师您不愿意把话题谈回成绩上,那我就告辞了。”
说完,我做出了起身离开的动作。
“哈哈,老师只是开个玩笑,如果惹你生气的话我向你道歉。”上官老师恢复了我刚进门时的和蔼,终于开始讲最重要的事了。
“岳薇同学,这次考试采取百分制计分。国文考试你考了71分,数学考了68分,外语67分,思品74分,科学69分,这个成绩倒也不算太差,高中的课程比初中难了不少,能考及格的话就不算太差了。”
啊啊要来了,高中老师安慰学生的套路。
“但是啊,你这个成绩如果放在普通高中里的确不算差,但是在这所私立高中可就不太够看了哦,你有什么不懂得问题要尽快来问老师。”
上官就像一个单纯的高中老师一样对我提出建议,但我是不可能忘记三分钟前发生的事情的。
在为我简单分析了一下我考试里存在的问题后,上官老师允许我离开了,就在我要走到门口时,他充满磁性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:
“开学的时候,你的同桌林初墨同学曾经找我抱怨过,为什么她会被分在E班。”
我记得这件事,当时是在走廊上发生的。
“我很有耐心的告诉了她理由,她也诚恳地接受了我的回答。”
呃,我好像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并不能用“耐心”和“诚恳”来描述。
不过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呢?
“来找我提出问题时,林初墨同学的眼里尽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应有的那种锋芒毕露的气质,但是在听完我的回答后,她就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女生,那一幕可真是有够幼稚的。”
尽管没有回头,我也可以猜到上官老师此刻的表情一定是充满不屑的。
他根本没有把林初墨放在眼里,他认为林初墨是个不值一提的学生。
“可是,岳薇同学,在和老师刚刚进行的对话里,你的眼神完全没有一丝改变哦。”
我并没有对这句话做出回答,而是静静等待了十几秒,在确定上官老师没有别的话说了之后,才缓缓走出了面谈室。
站在门外的,正好是林初墨。
面谈室隔音效果很好,所以我不担心我和上官老师的对话会被别人听见。
在发现走出来的人是我后,林初墨忍不住朝我翻了个白眼:
“怎么这么长时间?”
“考得不太好,被上官训了一顿。”我随意编了个借口。
“你考了多少?”
“都是六七十分吧。”
“...”
我感受到了林初墨眼里的鄙夷,为了避免她继续发问,我快步离开了这里。
此刻,我的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情:
我必须更加小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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